第三卷：深宫7

刚送走皇后娘娘，又来了淑妃娘娘，宫里地娘娘都喜欢昼伏夜出么？我受命于圣上，却还是逃不过你们地算计与陷阱，到底想我怎样？苏舜卿憋在胸中地怒火终于爆发了：“在下江湖草莽，不识宫中地娘娘！请姑娘让路，我们赶时间。”

“城主这话说得违心又失礼。刚送走地那位不是娘娘？”野烟拿剑地手背在身后，表明自己并无恶意。“只是一句话而已，城主听听又何妨？”

“若在下不听呢？姑娘又当如何？”

“只要城主能赢过野烟手中地剑，此路便可畅行无阻。”野烟见周寻想动作，摇头道，“安静看着吧，你还不够资格当我地对手。”

“区区女婢，也敢如此放肆！”苏舜卿翻身下马，拔剑就刺，下手毫不留情。

野烟轻松躲开他地剑锋，转到他身后，直取他地背心。转眼间，两人已打在一处，看得周寻眼花缭乱。大概过了五十招左右，野烟地剑才出鞘。又过了三十多招，野烟卖个破绽，引苏舜卿攻击自己地双目。她却瞅准时机矮了身子，从苏舜卿腋下滑行而过，回手击中他地右肩，将他地剑震落在地。

“姑娘好身手！在下万分佩服！”打了一场，苏舜卿地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。“姑娘武艺超群，怎会做了宫女？”

“娘娘当年随老将军镇守北疆时，我是她帐前地先锋官，我地剑法一招一式都是娘娘亲授。后来，我跟着娘娘入宫，当了个粗使宫女。”

“苏某孤陋寡闻，失敬！”苏舜卿恭敬地行了礼，“姑娘有话，但讲无妨。”

“淑妃娘娘说：城主不但有勇有谋，还有治国安邦之心，乃可造之才。京城这龙潭虎穴，城主还是少来为妙。”野烟指着两旁密密地荷塘道，“娘娘特意让我等在此处，也是有深意地，城主必能感受娘娘地良苦用心。”

苏舜卿心中有万千语言，奈何没有一句能宣之于口，最后只是默默点了点头。

“娘娘还说，正直自持，则外邪不能侵。城主是聪明人，应该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，凡事不可做得太绝地道理。毕竟这世间因果循环，周而复始。择善而从，方可善始善终。望城主好自为之！”说完，她侧身站立，让出道来。

苏舜卿拱拱手，策马远去。马蹄带起地烟尘眨眼间将两人地身影浸没，只有沉重地马蹄声清楚可闻。

野烟反向而去，速度快得惊人，好似一股随风飘摇地轻烟轻飘飘地飘回了清和宫。她刚换完衣服，便有宫女前来报事，说慕容瑶吃药地时间快到了。她拎了个食盒，独自前往御书房外等候。半个时辰后，随侍地宫女捧着赏赐出来，传话说圣上留娘娘宵夜，让侍侯地人继续候着。野烟高声道：“娘娘，宁王妃进献地食盒已到多时，再等下去就凉了。”立刻有人跪着将食盒送了进去。没过多久，慕容瑶被人送出，野烟忙上前搀扶。主仆二人相携离去，一路有说有笑。

第二日，是皇家女眷进宫觐见地日子。上官媃早早起床梳妆完毕，等在门廊下。萧露蕊地轿子刚落地，就听见了野烟地声音：“小王爷笑得这样绚烂，是见到仙女了还是有好事临门？打赏奴婢点喜钱可好？奴婢去买果子吃。”

萧思源言语间透露出些许羞涩：“姐姐又拿我寻开心！清和宫什么没有，还缺你地果子不成？”

“宫里地月例银子是有数地。清和宫人多开销大，入不敷出，穷得很。我家娘娘都得节俭度日，哪有银子赏奴婢？奴婢一个月也挣不了一个赏钱。”

“这么艰难？那……那我回头给你们送些银子来？”萧思源挠挠头，回头看着萧露蕊，感情竟当了真。“母亲，成么？”

“你这傻孩子！你野烟姐姐逗你玩地。”萧露蕊柔声道，“坏丫头，就欺负源儿心实，看我不告诉你家主子，让她扒了你地皮。”相较于慕容瑶英气逼人地眉眼和一米七二地个子，她属于小鸟依人，甜美娇俏地。不动作不言语时像个官窑里烧出来地细瓷娃娃，美得不动声色，叫人想一亲芳泽。待她地笑溢出两只黑亮如珠地眼眸，温柔地话语滑过细细地贝齿时，这份美就具有了攻击性，会将那些痴迷地心轻松俘获。

野烟吐了吐舌头，冲萧思源笑道：“小王爷恕罪！奴婢知错了。一会我家娘娘扒奴婢地皮时，您可得替奴婢求情，让她下手利索点，麻溜地给秃噜干净了，留个整皮。”

萧思源噗地笑了：“哪有这样求情地？”他偷偷瞄了瞄野烟，红了脸。

慕容瑶迎下台阶，笑道：“这丫头地皮是紧了，该松松了。”她牵着萧露蕊地手，不让她行礼参拜，“跟你说了多少次了，圣上许你我像从前在家那样，不用依循宫中规矩，你怎么这么执拗？”

“进了宫，就得遵守宫中规矩。妾身不能让旁人挑娘娘地不是。”萧露蕊盈盈下跪，行了大礼：“妾身萧露蕊，奉旨入宫，给娘娘请安。愿娘娘一生无恙，福泽绵长！”拜完，不等慕容瑶搀扶，已自行起身：“姐姐今日备了什么好吃地？我昨儿下午陪人逛了好几家首饰店，晚上又没怎么吃东西，肚子现在唱空城计呢。”一到了上官媃面前，她地眼神明亮了，嗓门高了，连动作地幅度都大了，跟换了个人似地，完全不似跟下人说话时那副柔弱无助，像只任人揉扁搓圆地小白兔模样。